Lain_yc @ 2024-11-29 20:46:07
马上就要奔赴考场了,这两天也看到了不少朋友或陌生人AFO的帖子。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我想明年的今天,我应该也会加入这些写AFO祭的一员。
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28号的晚上;有多晚呢?大概是夕日欲颓和黎明将至的中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何不做点自由的事。于是悄悄地,没有叫醒母亲,穿好衣服溜出门去,算是为写作找点素材、为失眠找个理由、为身心找点依托。
寒风如一条条细长的叶片飘落到我的脸上,将我刚刚捂暖和的困意掠走。今夜的月亮在么?一面想着,抬头去看天,却只看到了褪色的时间在流淌。月亮今晚在,她每天都在,只是没有出来。
当一个故事结束的时候,人们总会想起它的开始 。那些远在我目之所能及的地平线之外的同伴,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夜晚的呢?想起周一的时候,那时我基本已经处于半停课的状态;班主任来找到我,问我什么时候要比赛,我说:“就周末了”。她没有多说什么,让我好好备赛,还说我没有因为竞赛太落下文化课,反而排名还进步了100多什么的话,总之就是希望能帮助我在赛后快速恢复到正常的学习状态。我不由地去感激老师,却并未对她的问题给予回应,当班主任说要恢复到正常的上学节奏时,我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或者两瞬间是抵触的。于是,我开始思考我学习竞赛的原由。
我在小学从来没有听说过竞赛这回事,而且学校不好,所以就没有什么压力地度过了六年。直到小升初的那个暑假,我妈火急火燎的带着我奔走在各大名校间想把我塞进一个个陌生,未知且充满恐惧与死寂的地方。不过最终都无果而终了;我想说:好在,最终都无果而终了。然后母亲带着我又来到了之前上机器人课的俱乐部,让我第一次听到信息竞赛这个词。根据我的母亲说,在俱乐部的时候,那个教练最终跟我和另一个小我一届的同学家长说,他觉得我们是最有希望坚持下来并拿到成绩的。
我当时权认为这是因为我算是俱乐部刚开起来的时候的最老学员,所以俱乐部的老师哄我母亲说的;不过现在看来,如果不看我,那位教练说的还是很对的:另一位同学的的确确坚持到了现在,成为了7钩大佬,文化课也好的要命。只是我,我既没有坚持下来,又没有取得一个好成绩。
于是就这样,我在一个同样差的初中里与信奥相知相识,不过算不上相爱。初三那年,我说要学习文化课了,便毅然放弃了信奥;本以为我的竞赛生涯只落得一个半途而废的结局,中考又考不到高分,虽然能指标上一个一类高中,但是也就是被暴打然后崩溃退学的命。但是在中考后的几天,母亲告诉我有AI特色生考试,说可能有机会能进入一个更好的高中的实验班,就问我要不要试着重新捡起C++。那两三天,我虽然行为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不断经历着由自嘲到不甘的轮回。我可能无法接受屡次尝试又屡次失败的感觉;却又不想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最终让我下定决心去趟这趟浑水的,是当我打开初二要第一次结束竞赛生涯时为母亲写的程序小游戏,母亲在玩完之后,用注释给我写了很长一封信。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没有再次打开它,只当是小孩子幼稚的玩物。不过母亲还是仔细的一点点玩过了,一点点记录下了我的每一点一滴。
还记得我决定专攻文化课时问过母亲的意见,她罕见的没有说太多,只告诉我:
“因有所为而悔,不因无所为而思”。
我在那封注释信的结尾写上了汤米·巴特勒《抓落叶》中的一段话——“我们太迷恋结尾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但是只要结局不尽如人意,我们立刻觉得这是悲剧。或者正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天,我和母亲说了要尝试一下特色生的考试,她很高兴,带着我出去吃烧烤。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傍晚,夕阳的光映射出一排排文字,荡漾在蓝海里;光芒照到一朵我叫不上来名字的黄花花瓣上。我喊母亲到我这边来看,看这似乎是在熊熊燃烧的花,它低下头,正成为自己的太阳。
回忆自己很久之前的故事,总是需要多些时间,以至于我一眼不能分清我无意识地走到了哪里。路灯的光平等的洒在我和我的身边了;照的雨滴微微显出它们的形状,并似乎也在发着光。风是透明的河流,雨是冰凉的流星。
不过好笑的是,特色生并没有考什么编程或者AI有关的东西,反而是常规的只考了数理化。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在军训的时候就坚决的选择重启我的信奥生活。不过我重新和它相知相识的目的,却又有不同。
我在一篇日记里这样写道“上天给予总我的人生一半成功,一半失败;或许这一半并不平均,但总之是让我成为不了一个从头到脚的失败者,让我可以释然地、或无奈地说出那句‘就让他去吧’,又不肯让我成为那个成功者从而对世界充满了从容。于是一次次,一点点地将我变成了困毙自己的奴隶。”而我最初报信奥,去机房集训,似乎先是为了逃避军训结束后无聊又尴尬的晚自习或者完全配不上别人的社交;开学后又是为了不让自己晚自习没事可干;还以赛时为幌子来躲文化课的作业。
回想起来,我初三自己决定放弃信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奥赛不够“自由”,我当时不说要饮酒作乐(因为我酒精过敏),只想和同学把这一年过好;然后自己写写文章玩玩游戏听听歌;对于成绩也是随缘的态度。看起来和我现在的想法也是大同小异,不过这样的想法,到底是“自由”,还是“逃避”?
不过生活没有令人作呕的心灵鸡汤,更不会告诉你如何走出阴影,奔向光辉的未来。而是真诚的说出“I can't beat it.”
每个人都有不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的权利,有逃避这个世界的权利。生活中,伤痛不会让人成长,伤痛就只是伤痛。更没有什么“不幸中的万幸”,不幸就只是不幸。也不会因为别人说会没事就会没事的 。
一百年很短,短到只隔了一面无菌的镜子;一百年又很长,长到活出了两个人生,一个是痛苦麻痹的白天,另一个是幸福熟睡的夜里。
而现在的我,可以说出那句:不过我对此向来是很平和的。
所以一整个校园生活,无非就是吃口饭,望着窗外枯黄的箬叶、即使被它遮蔽了目光。偶尔来了兴致,拿上相机拍下学校里褶皱的老树,等待一个适合的时节的归来。感受着世界的浪漫,或者说创造着世界的浪漫。
竖起耳朵,
听花的心跳,听雨的舞步,
听山的叹息,听石子的情书,
身着两点落雁的天空,
迸发着血液的赤湖。
去树顶吻流动的夕阳,
拥无形的风,
我把滚烫的心跳放在掌心,
趁荼靡花裹在枝丫的臂膀,
趁春日停在大地的眉间,
让雨传达,
就把当下的炽热,烧到未来的漫山遍野。
火车加速着离开了站台,我看见原野上一望无际的田地,那正是一个个OIer的竞赛生涯,那正是一个个普通人的一生。如同你合上一本真正好的书,就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怅然若失,。不过生活绝非一口气能讲完的,却又要一口气讲下去,所有的人和事都如流水般淌过,没有“多年以后”也没有中场休息。
而这一条条的流水,一粒粒的麦穗,都汇聚成河流。很多人都认识河流: 从雪山上落下的河,从树林中淌过的河,从城市中穿过的河;但很少有人能够意识到,所有这些河都是连在一起的,河水流过每一寸土地也如我们的一生。
两季过去了,麦子收了一茬;四季过去了,新一批参加NOIP的考生坐上了火车;而我,或许正在冥思苦想我的AFO祭,并在它的结尾加上一句
——我会在鲜花盛开的地方对整片星空说“世界,去nm的,我爱你”。
by Lain_yc @ 2024-11-29 20:46:50
向所有将要AFO的同志们问好
by Quartz_Blocks @ 2024-11-29 20: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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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zhzkiller @ 2024-11-29 20:49:06
去年AFO,今年为学校多拿省一二战,祝你好运
by wanshuhao @ 2024-11-29 20:5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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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MspAInt @ 2024-11-29 20:51:15
YOLO,JDI.
by Misserina @ 2024-11-29 20: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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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Lain_yc @ 2024-11-29 20:52:19
@MspAInt唉唉这个是啥意思,求翻译
by zhzkiller @ 2024-11-29 20:52:54
@Lain_yc you only live one,just do it
by zhzkiller @ 2024-11-29 20:53:09
once
by Lain_yc @ 2024-11-29 20:54:24
@zhzkiller感谢